昨天傍晚,小朋友傳MSN給我
「還有39分,電影就要開演了耶」
當時我還在辦公室糯糯蛇。
我們很遺憾地因為個人的「懶病上身」看似就要錯過今晚日日春「妓女聯合國紀錄片影展
聊完天後,我看看時間是6點50,滯礙不前的進度與計畫,週末的夜晚,實在不想留下來加班
而且主要是肚子餓了,很想去嚐嚐傳說中的大稻埕魯肉飯,也想在這個場合會不會遇上一年多沒碰過面的某位朋友。於是收拾好背包,騎上鐵馬,衝往重慶北路。

到達歸綏公園的時間,是7點40分,來的觀眾說多不多,說少也差不多有四十來位,辦在歸綏公園,附近的阿姨阿伯就近來參加,觀眾的分佈還算多元。接下來幾場都是在首都中心的中正區NGO會館,恐怕就是純大學生為主的觀眾訴求了。現場舞台區都坐滿,觀眾擠在100吋大小的投影機布幕前,觀賞開幕影片:台灣妓運第一人-官秀琴紀念影片。而公園後方的台階就很零星地散坐著幾人(呃,感覺後方是幽暗的戲院情侶座啊)影片已進行了一半,中途加入總是很難連貫思緒,所以…我還是先去找那個傳說中的魯肉飯吧。

吃了半飽後回到歸綏公園,影片已經放畢,接下來是由夏林清教授主持的座談會。除了三位是將投入單一選區二票制的立委選戰的火盟綠黨聯盟(陳曼麗、柯逸民、王芳萍),另一位是官姐的好姊妹一位十年前被奪工作權的公娼姊妹。談話總是很無趣,其實當時已經蠻想閃去萬華參加另一種的常民文化活動「青山王夜巡」,不過特別想聽聽日日春協會理事長王芳萍的發言,按耐著留到最後。

也許是現場剛好有位第一次到日日春場子的「資深」婦運代表,王芳萍回述妓運十年的開端,她和官姐第一次見面的場景。當時在台北市政府宣佈廢除公娼後,這些公娼們站出來爭取自己的工作權,其中就是官姊在自救會上大聲地質問口口聲聲要「救出火坑中婦人,掃除男人對女性身體的物化買賣」的「婦女救援基金會」的董事長XXX律師:「你們這些坐在冷氣房的女人,那裡知道我們這些在懸崖邊的女人,一轉身就落海。」 王芳萍強忍著變調的聲音,回憶著對她的生命震憾教育,而我站在公園最外側的一角,眼眶的淚馬上湧出來(e04原來我也蠻娘炮的啊Orz)。

參加過幾次日日春活動,我不記得自己是否曾經和官姊講過話,連有沒有真正見過她的印象都很模糊,但是芳萍的談話,讓我非常活生生地感受曾經有過這麼一位傳奇的女人。我想,以官姊天生俱來的膽識、聰明和韌性,如果她是出生在某某小康之家,有機會上大學,她應該也可以成為一名律師醫生之類的白領女性吧。你可以說,這是每個人的命不一樣,也可以怪罪這個社會結構原生的不公平。而我的眼淚,是因為在那個場景裏更切實地體會了LH說的:如果我們這些比別人多一點幸運,有機會掌握到多一點的知識與資源,就更有責任要時時提醒自己,如何把擁有能量轉化給其它還沒有機會享受到幸運眷臨的弱勢。

現代民主制度以算人頭的多寡,決定公共政策的偏好取向,所以樂生院民的權力必須要犧牲,所以1000名公娼走投無路自殺不是問題,聽起來真的很悲觀。但如果真是算人頭,一些永遠絕對少數的族群、同性戀者、原住民應該也永遠沒有機會得到一點法律型式上平權的機會吧,如何爭取到更多的認同與支持,成了社運成敗的關鍵。我想我這一輩子也沒打算變成大多數人,我想我這一輩子剩下的時間就是要努力讓一些沒有被注意的議題得到被社會討論的機會。